台湾京剧《白蛇传•金山寺》流变概略

一、前言

冯梦龙〈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为白蛇传故事奠下基础，情节大致成形，之后民间小说、戏曲、讲唱蓬勃兴起，内容愈见富丽。最早将《白蛇传》编成传奇者，应是明陈六龙《雷峰塔》，惜剧本已亡佚。次为清乾隆三年黄图珌看山阁刊本三十二出《雷峰塔》，其情节主要采自〈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再次为乾隆三十年梨园子弟抄本《雷峰塔传奇》，增添了〈盗草〉、〈水斗〉等情节，此乃当时戏曲艺人，因实际演出的需要所增添或修改而成[1][1]。

后来方成培在前人基础下改编成三十四出《雷峰塔传奇》，而〈水斗〉一出仍沿用梨园抄本。四大名旦梅兰芳、荀慧生、尚小云、程砚秋都曾以昆曲演过。之后，田汉融合各地戏曲，于1943年编二十六场京剧《金钵记》，但因此戏仍具封建思想，政治意味浓厚，情节穿凿附会，当时批评的人很多[2][2]。于是1952年重新构思修改，恢复原名《白蛇传》，精简为十六场，去掉报恩、银祸、散瘟等情节，统一主题，情节紧凑，遂为京剧经典剧目之一。

其第十二场〈水斗〉一折首叙长江场景，续写白素贞索夫不成悲愤满面，令众水族与天兵神开打，「白素贞、小青与神将殊死战，屡败之。后白素贞被触动胎气，陷于苦战。小青与水族极力掩护，且战且退。」[3][3]这一场属于神怪武打，田汉在剧本上只作一些动作提示及一段水族合唱曲牌，其它都留给导演与武打演员发挥。

在台湾这一场戏也极为脍炙人口，台湾戏曲学院的「观光戏」经常演出，也是每年端午节前各剧团必演的应景戏，因此各剧团无不用心推陈出新以悦观众耳目。本论文即以台湾版京剧《白蛇传•金山寺》流变概略为题目，主要在探讨此折戏由大陆到台湾后，因政治上的对立，在时空的转变下，试从早期顾正秋剧团、复兴剧团、郭小庄雅音小集、教育部修订本、国光剧团、戏曲学院京剧团到曾永义所编的《青白蛇》等京剧演出，探讨〈金山寺〉一折在台湾演出流变状况。

二、〈金山寺〉或（水斗）与白蛇

〈金山寺〉一名〈水漫金山〉，又名〈降香水斗〉。弋阳腔名〈兴波〉，昆腔、高腔名〈水鬪〉，湘、汉、川、徽、滇、豫、越、晋、评各剧及河北梆子、秦腔、清平剧等皆作〈金山寺〉。田汉京剧《白蛇传》把此部分细分成〈渡江〉、〈索夫〉、〈水斗〉三场，台湾剧团名称不外〈水斗〉、〈金山寺〉、〈水漫金山〉或〈水淹金山〉。    

白蛇与金山寺有关的情节，最早见于冯梦龙〈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说本，写白娘子与青青驾舟寻来，在惊滔骇浪中起伏，金山寺法海一见即喝斥：「业畜！敢再来无礼，残害生灵，老僧为你特来。」白娘子与青青「倏即翻入水中，逃逸无踪」。[4][4]此时的白蛇是畏惧法海的，所以立刻翻入水中逃逸，并无吆喝鱼虾蟹鳖等水族帮忙战斗之事。

黄图珌看山阁刊本《雷峰塔》中第二十六出〈棒喝〉情节与冯梦龙〈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相同，白娘子见法海即「翻船而逃去」，也是无水斗情节。至方成培《雷峰塔传奇》依梨园旧抄本保留〈水斗〉一折，写白氏苦求法海未果，怒漫金山寺，这一折铺陈，丰富了舞台的演出，文戏、武戏交错，松紧相调，吸引观众的情绪，深具戏剧的悬疑性，提升此出戏的可看度。

方本之后，这人蛇相恋故事在许多地方戏曲中生根开花，根据傅惜华《白蛇传集》所收录戏曲资料有水斗或水漫金山情节者如「马头调」：

《玩景观山》（清道光8年（1828年）刻本《白雪遗音》卷一）：「大战在江边，战法师，水淹镇江民涂炭」

《西湖岸》（清咸丰六年（1856年）北京抄本《百万句全》第二册）：「七星道人水淹镇江民涂炭，五百僧人，命染黄泉，死的真可怜。」

《雷峰塔》（清道光8年（1828年）刻本《白雪遗音》卷一）：「带领虾兵蟹将，这才水漫金山，波浪涛天。」

《白蛇传》（嘉庆间（1796－1820年）北京抄本《马头调杂曲集》）：「带了青蛇虾兵蟹将，波浪涛天」

（1947年河南排印版《鼓子曲存》）：「带领青儿、虾兵、蟹将水漫金山，波浪涛天」

《合钵》（咸丰间（1851－1861年）北京抄本《马头调十种》）：「主仆把法施，水斗金山波浪起，无辜的害黎民」

《合钵》咸丰6年（1856）北京抄本《百万句全》第二册：「水淹了杭州」

《合钵》光绪间（1875－1908）北京钞本《马头调八角鼓杂曲》卷一：「水漫姑苏」[5][5]。

其它如「八角鼓」：《游西湖》、《水斗》、《金山寺》；「鼓子曲」：《水漫金山》；

「鼓词」：《水漫金山寺》；「子弟书」：《雷峰塔》三卷；「山歌」：《白蛇山歌》、《合钵》、《白娘娘报恩》；「南词」：《白蛇传》；「宝卷」：《金山宝卷》、《雷峰塔宝卷》、《白蛇传宝卷》、《佛妖斗法宝卷》、《雷锋宝卷》中皆有此情节[6][6]。而水漫地点则有镇江、杭州、姑苏等地方，但无论如何均是透过水斗突显白蛇对爱情的坚贞，加强其人性面。

京剧方面，李紫贵回忆导演田汉《白蛇传》〈水斗〉这一场说：「特别是那个三层包围，水旗一冲上来，观众就炸了，鼓掌好像都不足以表达当时的兴奋之情，连脚都跺上了，那种气氛简直是沸腾了。」[7][7]这个激烈的场面紧张中有诙谐，悲壮中有温情，白蛇为爱奋斗不屈的故事，透过戏曲的呈现，感动了许多人，令人印象深刻。

三、《白蛇传》〈金山寺〉在台湾的演出

根据吕诉上《台湾电影戏剧史》一书中〈台湾平剧史〉一章所述：民国10年（1921年，日据时代）赐成茶园聘「上海天升班」于艋舺戏园（台北万华区）演出〈金山寺〉，这是最早可以确定的数据。[8][8]之后因为中日八年抗战，京班在台暂时息影，一直至台湾光复后才有京剧演出。

民国37年（1948年）6月12日张翼鹏[9][9]与筱刘玉琴在「新世界剧场」演出《白蛇传带祭塔》一次。民国39年（1950年）4月19日起顾正秋剧团于「永乐剧场」演出〈金山寺接演雷峰塔〉，至民国42年（1953年）6月15日止，此剧共计演出21次，其中民国39、41、42年端午节曾演出全本《白蛇传》。

顾剧团解散后，继由顾正秋师妹张正芬领衔主演，民国43年（1954年）间计演5次〈金山寺接演雷峰塔〉，地点在永乐或环球剧场，刘玉琴亦于永乐演过2次。民国44年（1955年）2月4日关鸿宾「自由中国国剧团」于环球剧场演出〈金山寺〉、〈雷峰塔〉，民国44年（1955年）9月20日「正义国剧团」于环球剧场演出「水漫金山」，民国44年（1955年）9月23日空军康乐大队「大鹏剧团」于「三军托儿所」演出《白蛇传》。[10][10]

以上是早期〈金山寺〉在台湾确实演出的资料，仍以昆曲旧本为主。之后军中各大剧团成立，亦陆续演出此剧。此时大陆方面田汉京剧《白蛇传》于1952年完成，并由中国戏曲研究院戏曲实验学校于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极获赞赏。但此剧本在当时两岸对峙的紧张情势下无法进入台湾，于是民间戏迷们透过香港间接获得数据，并辗转相传[11][11]。

当时来台的大陆人士，京剧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几乎每人都可随口哼唱，又因符合台湾当局所提倡的「阐扬传统文化、民族精神」的政策，因此京剧意外被保护与推广。然为异于大陆的剧本，台湾剧团演出或改其唱腔，或更动其唱词，在剧本与脚色上稍作调整作为因应之道。

于是这出戏在表演艺术家、编剧、导演、作曲家、剧场专业人员等集思广益下，展现了各具特色的表演艺术，它是具有活泼的生命力与创造力，它的主题是与时俱进的。

下面就民国76年（1987）台湾解严前后〈金山寺〉在台湾京剧的流变作一概略说明。

（一）、戒严时期（1949年5月20日至1987年7月15日）

（1）顾正秋剧团〈金山寺〉

顾正秋[12][12]1948年自上海率团来台演出，然因为两岸政治的关系被「困」在台湾，只好继续在「永乐戏院」演出。因其嗓音甜润宽厚，全方位精湛的唱做念打，异于其它上海京班火爆武戏，使台湾观众大开眼界，而获得政商名流的青睐。[13][13]

就《白蛇传》而言，顾正秋虽学过张君秋的〈金山寺〉，但不拘泥，她说「我是将老师的们的唱腔拿来，用自己的声音唱」[14][14]在永乐演出时剧目为〈金山寺接演雷峰塔〉，除文戏外，亦要有精湛流畅的武戏，才能获得满堂彩。她24岁退隐后，曾参与几次义演，根据吴允中在民国52年12月《中国一周》所发表的〈顾正秋的「白蛇传」〉一文，说：

顾正秋应中国文化学院（今中国文化大学）之邀，作三天的国剧公演，第一天的戏码就是《白蛇传》，遵循老路，计分「烧香水斗」、「断桥相会」、「产子合钵」、「士林祭塔」等四折，由秦慧芬反串小生，学生王复蓉担任小青。「烧香水斗」采用昆曲表演，「断桥相会」则用皮黄，与梅派不同。当时约34岁的顾正秋，扮相秀丽，唱作俱佳，而且舞姿非常美妙，武打功夫又佳，在金山寺一折中，载歌载舞，大段昆曲，唱来珠圆玉润，音调优美，而且板眼台步，完全配合。她的舞姿，也非常美妙，大有飘飘欲仙之概；尤其是走碎步时，更是美极了。表情方面，也很逼真细腻。……此外，她在水斗中的武打，也有精采突出的表现，无论舞刀舞枪，动作都非常熟练，运用自如。」[15][15]由此可知顾正秋的《白蛇传》是从〈烧香水斗〉开始至〈士林祭塔〉为止，共四折，京昆合演，〈水斗〉以昆曲演出。顾正秋扮相雅丽，表情细腻，音质优美，舞姿曼妙，唱作俱佳，武艺流畅，能文能武，舞台上的表现令人叹为观止。二十六年后（1989年），已是六十岁的顾正秋为保留传统，替中华电视公司录像十二出戏，其中一部即为《白蛇传》，此戏仍「遵循老路」以传统昆曲演出。

演出白蛇因救夫不得而下令水漫金山，水族们手持水旗上场，衣背及水旗上绘有鱼、虾、蟹、龟、鱿鱼、青蛙等水中族类，一边抖动，一边前后挥舞，象征江中大浪翻腾，节节进逼，接着圆场、摆阵，翻、滚、跳、跃展现精湛的武艺。法海请出护法神，展现神力驱逐水族，二军交错，战况激烈，并且以袈裟罩住山头，抵住大水。然白蛇怀有身孕，一连串激烈的打斗后，动了胎气，腹中疼痛，无法招架，最后韦陀手持宝钵欲罩白蛇，白蛇见状逃去。

此折仍依昆版表演，然亦有小部分之增删，如各水族出场之自报家门，衬托朋友间义气相挺。众水族齐唱「水仙子」，最后一句则由坐在辇车上的白蛇独唱「痛痛痛痛得俺两眼泪珠抛」，声音低沉，表现内心的痛彻心扉，观者无不动容。

早期白蛇传昆版是根据方本而来，但是对人物刻画及剧情交代颇有矛盾之处，像许仙对法海言听计从，知道白娘子是蛇妖后就惶恐不安，避之唯恐不及，尤其在〈断桥〉一场的表现让人失望，直叹白蛇所托非人。1955年梅兰芳演〈断桥〉做了一些修正，改为许仙误信法海谣言，白娘子实言以对后，才深感白娘子对他的真情实义。不过其中的一些唱词依然有矛盾之处，未做全面整理编修。一直到田汉京剧《白蛇传》确定人物个性，才使主题明确。田汉说：「法海既是坚决和白娘子作对的矛盾一方，就应该处理得更深刻和更具有压力。那样白娘子的斗争就显得更严重、更艰巨，白娘子的悲剧更有悲壮性。」[16][16]因为白蛇深爱许仙，所以才上金山寺要人，〈水斗〉一折就更理直气壮了。

（2）复兴剧团[17][17]〈水漫金山〉

复兴剧团成立于民国52年（1963），早期《白蛇传》演出的版本常依实际状况而有所调整，如早期因为出国受限于时间与人员，而有精简的出国版〈金山寺〉。根据复兴剧艺实验学校大事纪，复兴剧校屡受海外华侨邀请演出，《白蛇传》即为经常演出之剧目。1963年远至中南美洲廿二个国家巡回演出三百一十场，电视表演五十二场，无数次广播录音，《白蛇传》〈金山寺〉是必演的戏。[18][18]

 根据王复蓉[19][19]的回忆：

《貂蝉》和《白蛇传》是出国最常演的戏，针对外国观众把剧情做了一些改动，……《白蛇传》出国也是演改良版（白玉薇老师[20][20]排的），里面有缩短了的〈游湖借伞〉，完整的〈盗仙草〉、〈金山寺〉，就到〈金山寺〉为止，一个钟头五十分钟。以这两出戏为主力，再加上《拾玉镯》、《两将军》、《三岔口》巡回美洲演出了整一年。[21][21]

从此段话可知：「出国戏」因为时间的关系，无法演完《白蛇传》全本；国外观众喜欢热闹的武打戏；当时即演到〈金山寺〉为止，并以此为剧目名。

根据早期复兴剧艺实验学校《白蛇传》剧本共分十场，内容如下：

１、游湖借伞　　２、法海坐禅　　３、联姻　　  ４、端阳惊变

５、仙山盗草　　６、点化许仙　　７、金山寻夫　８、断桥相会

９、法海收妖　　１０、合钵产子

此本以京剧演出，白蛇为报恩下凡，有些唱词或对白已有田汉《白蛇传》的影子，如第一场「想你我姐妹在峨嵋修炼之时，洞府高寒，云深室冷，那曾见过这水暖山温的景色！」，田汉《白蛇传》第一场〈游湖〉为「你我姐妹在峨嵋修炼之时，洞府高寒，每日白云深锁，闲游冷杉径，闷对桫椤花。于今来到江南，领略这山温水暖，叫人好生欢喜。」两相比对，处处痕迹。

但第七场〈金山寻夫〉则遵循老路，以昆曲演出，内容包括索夫及水斗。白蛇深怕许仙被点化，自己的婚姻「就无有结局」了，所以偕小青前来。此场无小和尚逗趣演出，法海直接出场，在白蛇千乞万求后法海终究不肯放许仙，人妖殊途，决不能结合。首先白蛇与小青连手打败了风火蒲团，紧接着小青手执令旗，指挥水族水漫金山救许仙。法海则招唤护法神，双方开打，白蛇被擒，韦陀手持钵罩住白蛇，文曲星上场阻挡，白蛇趁机仓惶逃走。此场异于田汉《白蛇传•水斗》，而保留传统昆曲的演出。

（3）、雅音小集：郭小庄《白蛇与许仙》〈金山寺〉

郭小庄不仅为台湾京剧开创新局[22][22]，也为台湾京剧开创了新纪元[23][23]，有鉴于京剧人口的老化与凋零，尝试把现代剧场的观念加在舞台上，让传统与现代融合，在1979年创立「雅音小集」，为吸引年轻观众，主动深入校园表演、解说、示范京剧之美，并倾听他们的声音，了解不看京剧的原因而谋求改善。她率先启用戏曲导演制度，使舞台上耳目一新，包括灯光、道具、布景、服装等设计；在音乐上，也首开国乐团与传统文武场合作，也聘请专业人员做文案、美编、摄影等处理。这一转变果真吸引许多年轻族群来观赏京剧，《白蛇与许仙》即郭小庄「雅音小集」展演的第一出戏，因为白蛇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一个脚色。[24][24]

然而为什么要取《白蛇与许仙》之名，而不用《白蛇传》呢？她说：

「剧名为「白蛇与许仙」，一方面是由于我们演出到「合钵」为终结，主要表现白、许二人千古以来的爱情悲剧。因不包含「祭塔」，甚至「游湖」前白蛇修道下山及遇青蟒蛇闹法的全部，所以不叫「白蛇传」，二方面是由于上次我演出「王魁负桂英」，引起年轻观众的注目和喜爱，所以这次我也想使用剧中两位主角的名字来加强印象。」[25][25]

郭小庄说明不以《白蛇传》为名之因乃在吸引年轻族群的注意，若再用《白蛇传》就无法区别新旧戏。

郭小庄《白蛇与许仙》共有十场：

1、游湖      2、结亲      3、法海坐帐    4、酒变     5、守山

6、盗草      7、金山寺    8、逃山        9、断桥    10、合钵

第十场郭小庄直接以〈金山寺〉命名，对于白蛇与法海在金山寺的冲突处理，她说：

「金山寺」中舍弃了原有白蛇用小快鎗开打，而以乌龙绞柱的身段来暗示「蛇」在地上翻滚的武功。原有的舞大旗也改为巨幅彩带的舞动表现在滔天巨浪中的大武打场面。「金山寺」所有的动作都经过梁老师[26][26]悉心的重排，她特别要求身段。[27][27]

又说：

而「法海」为树立其威严与气势，让他高高坐在特制的砌末山上，一方面使他高不可攀，一方面也抽象的象征他的不近人情。[28][28]

郭小庄演的是全本白蛇传故事，仍以京剧演出，因有田汉剧本的影子，当时引起一些批评声浪[29][29]。然此折虽用昆曲演出，田本用「水仙子」（仗、仗、仗法力高…）曲牌，郭小庄依传统以昆曲「二犯江儿水」（纷纷水宿…）句，其它则以对打带过。演出时间约为7分钟，所以并无太多天兵与神将激烈的缠斗，也省去小和尚、文曲星的串场，非常精简。

戏中白蛇以「乌龙绞柱」的身段展示在天兵围困下蛇的翻滚动作；二条巨幅彩带舞动，或前后，或交错，迅速抖动，表现滔天巨浪滚滚而来，令人惊心动魄。开打后，水族手执水旗与天兵神将对打，神将一圈「鹞子翻身」赢得满堂彩。接着另一神将出场耍着大旗，水族们顺势在挥动的旗上翻滚跳跃，展现基本功。为收服白蛇，法海只动用「降妖者」护法神将，并无使用其它青龙禅杖、风火蒲团、袈裟、宝钵等法宝，此处与田汉剧本相同。法海高坐山头，象征其高不可攀与不近人情，表现亦有其细腻之处。      

（4）教育部修订本《白蛇传》〈金山寺〉

1982年元月教育部国剧剧本整理委员会出版《修定国剧选》，由国立编译馆印行。其中《白蛇传》在第三辑，由申克常修定，共七折：

1、游湖    2、显形    3、盗草    4、水斗（金山寺）

5、断桥    6、合钵    7、祭塔

此剧本以京剧演出，其中〈水斗〉（金山寺）一折，大底依昆曲〈金山寺〉内容，作一些情节、词语之修改。事实上是包括许仙上山、白蛇索夫、水漫金山三个部份。

此折分两场表演：

第一场丑僧上，念诗，并自报家门，接引许仙至寺内。

第二场众水族出场，四蛤女上，其它水族舞水旗。法海招唤护法神速擒妖魔，护法神包括鹤童、鹿童、八神将、伽蓝[30][30]等，水族被打下逃走。后法海重申许仙已出家是佛门子弟，再也不能回去，白蛇一听欲拔剑自刎，小青连忙止住，[31][31]二人低声下气再恳求法海放人，法海依然不肯，逼得白蛇落下狠话：「试看俺女罗剎，将伊万剐凌迟，将皮来剥」法海大怒，以青龙禅杖打白蛇，「白接禅杖，青急下，白力不支，扔出禅杖现形，鹤童上执禅杖起打，白拔剑断禅杖，鹤童败下，白力竭，青上，急扶白下。」[32][32]接着你来我往，各坚己意，白蛇道：「恨不得食尔之肉」法海气道：「孽畜休得无理，看风火蒲团打这孽畜者」鹿童执蒲团上，白青吹裂蒲团，鹿童败下。[33][33]白蛇下令水漫金山，法海取袈裟罩住山头，呼唤护法神，驱逐水族，又找来韦陀持宝钵罩住白蛇，「白倒地介，急吐红丸抵钵，青及水族自下场门急上迎白，魁星由下场门上，上高椅笔指韦陀，白由青保护水遁急下，水族下介」[34][34]原来白蛇身怀状元郎，宝钵罩不住。事后，法海告知许仙，白蛇对你情义甚重，我送你去彼处，与她相会，待分娩后，再用宝钵将他收罩。[35][35]  

此期的〈金山寺〉仍走旧传统路线，或依昆版[36][36]，或暗依田汉本。在人物装扮、兵器、打斗套路、唱词、动作上各剧团做一些增减与变化。

（二）、解严后（1987年7月15日后至今）

解严后，两岸文化交流频繁，台湾京剧深受大陆影响，在表演、导演、剧本、音乐、舞台上取优补拙，互相学习，《白蛇传》〈金山寺〉演出亦有此现象。

（1）国光剧团《白蛇传》〈金山寺〉

国光剧团[37][37]《白蛇传》以魏海敏[38][38]所演为代表，此版本大致上依照田汉本，在对话、唱词、情节上略作修改删减。其《白蛇传》剧目如下：

第一场 游湖    第二场 结亲    第三场 说许    第四场 酒变

第五场 盗草    第六场 观潮    第七场 索夫    第八场 金山寺

第九场 断桥    第十场 合钵

各场大致依照田汉《白蛇传》的对白与歌词，舍弃了〈查白〉、〈释疑〉、〈逃山〉、〈倒塔〉等场，〈上山〉一场改为〈观潮〉，〈水斗〉一场改为〈金山寺〉，〈渡江〉与〈索夫〉合并为〈索夫〉，总计十场。

其中〈金山寺〉一场，首先由六男六女水族手持水旗，一边抖动做波浪状，男女前后交错走位，一边唱昆曲「二犯江儿水」「纷纷水宿……管教他向阎罗一命休」，歌词前六句依旧词，后五句则有修改或重新填词。白蛇上场与天兵神将对打，与幕后演员齐唱「水仙子」（仗、仗、仗法力高……），观其唱词与田汉本不同，亦是重新填词。小青手执红色令旗，下令水族进攻，水族侧身前后甩动水旗做水涌皃，天兵神降一拥而上，展开激烈争斗。伽蓝、韦驮各与青白蛇缠斗，伽蓝一枪打中白蛇腹部，顿时腹中剧痛，眼看白蛇就要被架走，小青率众水族赶来营救，水族们再次引发大浪扑向天兵，天兵不畏惧，一步步进逼，最后白蛇与小青只好撤退。

魏海敏所演〈金山寺〉一折仍依昆曲演出，一般剧本只唱一小段「二犯江儿水」，而此本则依昆本略作词句更动，如「看白浪喷珠球」改「喷」为「似」，「欲舞山头」改「欲舞」为「云雾」，「安恋中流」改「安」为「暗」，「奉使命前来守」改「使」为「师」，所改之字皆为音相近者，但词意上更具深义。又法海并不像其它剧团站在山头或高坐山头，而是在金山寺中发号施令，呼唤护法神收妖魔，而无其它法宝。小青手拿红旗指挥水族与刘秀荣〈水斗〉演出相同，但伽蓝一枪打中白蛇腹部，为其它剧本所无，是别出心裁之处。

（2）台湾戏曲专科学校国剧团与戏曲学院京剧系：《水漫金山》

民国93年（2004）6月国剧团赵复芬曾演出全本《白蛇传》，而〈水漫金山〉一折特殊之处是水族脸上彩绘水澡图案，手执水旗，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挥舞摆动，做水势翻腾、波涛汹涌貌，鱼虾蟹鳖水族各与天兵神降轮番打斗。紧接伽蓝耍大旗，水族轮番跳扑翻滚，掀起惊天动地激烈战斗，气势更为威壮。此剧大致上仍依昆曲上演，较逗趣的地方就是龟将与天兵天衣无缝流畅的对打接招，在紧张战斗气氛中，使观众喘口气，缓和一下心情。最后韦陀执钵罩住白蛇，但遭文曲星托住，白蛇遁去。

同年12月戏曲专科学校在台北士敏厅胡台凤、李陆龄师生联演〈水漫金山〉单折，女水族以挥舞彩带出场，代表浪涛汹涌，接着二蛤女，水族拿绘有波浪水旗上场，与护法神开打，最有创意之处是「龟家一族」龟爷爷率领众小龟力抗天兵，回头向观众说「no promblem」，后一个个奋力跳上天兵背上，下场时还挥挥手说「byebye」，简单的语言，拉近观众与演员距离。此折戏着重在打斗，武术的展现天兵神将都有优异表演，甚至还运用特技表演，一人飞越过七个在地板上堆挤的人，观众无不拍掌叫好。其它青、白蛇各展现精湛的「打出手」[39][39]，熟练的枪花飞舞、抛枪踢枪、接枪亮相，也得到许多掌声。

今年度（2011年）六月戏曲学院京剧科高职部毕业公演《白蛇传》全本，修定为九场：

1、游湖借伞  2、法海坐禅  3、拜堂成亲  4、端阳惊变  5、仙山盗草

6、点化许仙  7、水漫金山  8、断桥      9、合钵生子

第三场原为〈联姻〉改为〈拜堂成亲〉，第七场〈金山寻夫〉改为〈水漫金山〉，第九场〈合钵产子〉改为〈合钵生子〉，去掉旧剧本〈法海收妖〉。大致看来只是名称稍作修改，戏中唱词大半依田汉《白蛇传》本，情节对话略作增减。如第六场〈点化许仙〉内容与田汉《白蛇传》前半大致相同，后法海请许仙乘船一起上山，再说明其与白蛇因缘作结，省去繁琐的唱念，此种情节安排较为紧凑与自然。第七场〈水漫金山〉一场，汲取昆版〈金山寺〉情节，增加小和尚苏州方言逗趣的对白，生动有趣，博人一笑。

此剧特殊之处乃在运用明暗灯光呈现一今一昔，表现夫妻恩爱场面，请求法海开恩放回许仙，不同于其它版本。而水斗中亦有别出心裁之处，除水族所拿之小水旗外，尚有一片蓝色大水布在舞台上翻腾，作大波浪状，水族在旗上跳跃翻滚，十分壮观。12名男女水族拿着水旗前后左右挥舞，上下抖动，高低变换，圆场摆阵，情义相挺。韦陀也挥舞着一面绘有层云的巨大云旗，代表风起云涌，表现强大的法力。

（3）曾永义《青白蛇》〈水淹金山〉   

曾永义教授，长年从事古典戏曲研究，著作等身，2007年新编京剧《青白蛇》，赋予这部脍炙人口的民间传奇当代的观点和诠释，加重青蛇的戏份。把原本从具有妖性、尚有妖性、具有人性的白娘子，到了曾永义《青白蛇》就完全幻化为人了。

《青白蛇》的场目如下：        

序曲 千载姻缘

第一场 上巳成婚    第二场 端午现形    第三场 返魂释疑

第四场 中元羁寺    第五场 水淹金山    第六场 合钵救解[40][40]

 在序曲中点出白蛇与许仙结合乃是千载的因缘，白蛇下凡报恩，已具人性。三月三日上巳日游西湖一幕，充满文学味，此时白蛇已具有人的才情，更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女才子。有关《青白蛇》一剧的主题，他说：

我赋予的主题思想是「众生平等、情义无价」，与前贤并不完全相同，所以关目布置、排场处理、人物刻划自然有别。譬如为了彰显「众生平等」之真谛，就必须请观音菩萨出场；为了具现「情义无价」，于青白蛇之素行外，也得劳动东海、长江二龙王前来助阵。当然，这都是别出机杼的新关目。但也为了不重复「打斗」，删去了「盗草」；为了强调白蛇、许宣的之间的爱情互信，删去了「断桥」。[41][41]

在「众生平等、情义无价」的主题下，此剧新增了青蛇吐珠、龙王助阵、许仙被救、观音救解、青白蛇选择废除千年功力变成真正的人、青蛇另觅真爱等情节；为了增加其文学性，安排了曲水流觞与作诗吟对等情节，与之前的各版《白蛇传》迥然不同，别出机杼，赋予现代的观点与诠释，具有现代的意义。完全破除千百年来白蛇与雷峰塔、断桥的关系，他说：

因为在我心目之中，修为如青白蛇者，实已达成人性之完美，焉有使她再受灾受难之理！[42][42]

观其〈水漫金山〉一场，更是前所未有的安排。在水族的拥簇下东海龙王、长江龙王、东海龙女、长江龙女现身，东海龙王曰：「你我与青白二蛇，虽有行藏屈伸显晦之别，实属同类，故结为兄妹。如今她二人下山报恩，不想金山寺法海无端生事，欺压你我妹子，不如助她一臂之力，方显我等抱打不平情义肝胆。」长江龙王对曰：「大哥言之有理，那法海仗势法力仇视异类，口称解救，实则以冷酷撕裂人间至爱，实是可恨！」这段对话彰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结拜情义，做出水淹金山的决定，给法海一个教训，此乃《青白蛇》所要宣扬的思想主题「情义无价」。

这场水斗仍以昆曲为主，小青手拿令旗，左右上下挥舞，水族摆阵，风雨欲来。二龙女前后舞动水色彩带，旋转下腰，紧促的车轮转，似阵阵波涛汹涌而至，与后面水旗前后呼应，一霎时舞台竟汪洋一片，只见滔天大浪由远而近，滚滚逼近金山寺。舞台右方两个和尚奋力持着法海袈裟，抵挡一波波的强浪，任水族如何兴风作浪，都无法漫过。二龟帅扑上前，也被弹了回来，顺势做了一连串的后翻，展现腰力功夫。

接着水族与天兵神将对峙开打，龙王上场，神将轮番围攻，然都不是龙王的对手，纷纷落败而逃。龙女手持双枪，打出手，熟练的丢枪踢枪，忽然一个转身，迅速跃起，快踢四面丢来的枪，精湛的武功博得满堂采。二龟帅和和尚也有逗趣的演出，走矮子、翻滚，在打斗中其中一只乌龟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舞动双脚，另外一只乌龟见状赶忙救了他。彼此互助合作，无形中也呼应主题。

另有一幕也是别出心裁，龙王手持蓝色大水旗，抖动做水波状，接着一和尚手持大红色袈裟旗，一前一后，一来一往，一高一低，或交错，或平行，在舞台上形成鲜艳强烈的色彩，似两方势力的或消或长。天兵神将一个个朝着水旗进攻，水族也向着袈裟大红旗不甘示弱，双方十字交错翻滚跳跃，展现壮烈的战斗，最后龙王取得胜利，二龙女挥舞彩带再度上场，此时法海与许仙由右侧舞台上，青白蛇一见立刻高呼「官人」、「姊夫」，许仙见状，一跃而下被水族救走。这个结局不同于其它《白蛇传》版本，法海失败，许仙被救回了，此剧顺势删去〈断桥〉一折而紧扣主题。

情节都在其主题「众生平等、情义无价」之下发挥，〈水淹金山〉一场结合导演、演员、舞蹈、音乐、声光、舞台营造壮烈而热闹的水斗场景，许多创意令人印象深刻。

四、结论

金山寺水斗是《白蛇传》一戏中动用演员人数最多，战况最激烈，脚色最齐全的一折戏，是观众精神为之ㄧ振的热闹场面，也是导演用尽脑汁寻思如何与众不同的大考验，武打演员亦可藉此展现精湛的武艺。

顾正秋的〈金山寺〉大抵循着传统昆曲演出，内容包含从许仙上山、白青蛇渡江、索夫到水斗，故事完整，舞台上的打斗依循传统。复兴版的金山寺一段剧目定为〈金山寻夫〉，后改为〈水漫金山〉，各自加前一场的〈点化许仙〉，即为〈金山寺〉。武打方面颇有创意，如龟帅的有趣打斗场面。台湾教育部国剧修订版〈金山寺〉大致依昆曲，郭小庄〈金山寺〉在身段上以「乌龙绞柱」来暗示「蛇」在地上翻滚的武功，而舞大旗也改为二长条巨幅彩带的舞动，表现在滔天巨浪中的大武打场面，是其特殊之处。国光剧团〈金山寺〉亦大致依田汉本。而最颠覆传统有所创发的要算是曾永义的〈水淹金山〉，它增加龙王与龙女的助力，让青白蛇输了几千年后终于胜利了，真是大快人心，而且水斗的场面红蓝二旗的相斗，相互辉映，令人感到势均力敌，战况难分难解，最后在水族团结奋战下，终于救出许仙，并且终结〈断桥〉经典的情节，变异之大，使人瞠目。

金山寺水斗一折，是属于热闹的武打场面，不管内行外行都爱看，武打老师们更是各自绞尽脑汁，想出一些新的武打动作，让观众耳目一新。各种版本，各自表述均有不同，舞台样貌亦非一致，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各有展现，各有主题，各有面貌，光彩纷呈。

可以这么说《白蛇传•金山寺》一剧，事实上不只从古至今，现在两岸都在磨，相关的表演工作者，无不顺应时代、赋予新的意义与主题思想，从各方面诠释。

[1][1] 赵景深〈白蛇传考证〉《弹词考证》，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民国55年。赵景深认为盗草、水斗的出现「也无非为了让武生武旦有点戏做，落了传奇中必有打仗的老套而已。」

[2][2] 陆炜《田汉剧作论》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6月，页198。

[3][3] 《田汉全集》第九卷〈戏曲〉，花山文艺出版社，2000年12月，页97－98。

[4][4] 明冯梦龙编《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明天启刊本，国家图书馆善本书）

[5][5] 以上见傅惜华《白蛇传集》，上海出版公司，1955年5月，页3－17。

[6][6] 傅惜华《白蛇传集》，上海出版公司，1955年5月，页21－405。

[7][7] 见李紫贵口述、蒋建兰整理：〈田老写《白蛇传》始末〉（《中国戏剧》1998年第七期），页40。

[8][8] 吕诉上《台湾电影戏剧史》银华出版部，民国50年9月，页203。

[9][9] 张翼鹏，京都得胜班，原名张桂源，后改名为张翼鹏，为盖叫天之子。

[10][10]王安祈《台湾京剧五十年》国立传统艺术中心，2002年2月，页198，附录民国35年至44年台湾京剧演出报纸戏单资料。

[11][11] 同前注，页94－97。

[12][12] 顾正秋，1929年10月5日出生于南京，原名丁祚华，又名丁兰宝。后拜顾剑秋为干妈，改名为顾小秋，1939年入上海戏剧学校学戏，以第一名考上，因为是第一届正字科，所以改名为顾正秋。16岁又以第一名毕业，之后自组剧团，巡回南京、青岛、徐州等地。

[13][13] 王安祈《台湾京剧五十年》国立传统艺术中心，2002年2月，页32－40。

[14][14] 季季《顾唱－顾正秋曲艺精华》辜公亮文教基金会，1997年，页45。

[15][15] 以上见〈顾正秋的「白蛇传」〉吴允中〈中国一周〉711，民国52年12月9日，页25。

[16][16] 田汉《田汉全集》第二十卷，页444。

[17][17] 1999年复兴剧艺实验学校与国光剧校合并，更名为「台湾戏曲专科学校附设国剧团」，2006年又升格为「国立台湾戏曲学院」，更名为「国立台湾戏曲学院附设京剧团」。

[18][18]《复兴剧艺学刊》第三期，国立复兴剧艺实验学校，民国82年1月1日，页100－107。

[19][19] 按王复蓉为复兴剧校创办人王振祖女儿，当年十六岁，学了三年戏。

[20][20] 白玉薇毕业于北平戏曲专科学校，该校以「德、和、金、玉、永」第四期学生，戏路广而艺事精，曾拜王瑶卿、筱翠花、梅兰芳等人为师，在上海被誉为「文艺坤伶」。随夫来台后，执教于复兴剧校与大鹏剧校，从徐露开始多位日后走红剧坛的名旦均受其指导，对台湾京剧教育贡献极大。曾自言：「台湾京剧界，没有一个不是我的学生！」（王安祈《台湾京剧五十年》，国立传统艺术中心，2002年2月，页432。）

[21][21] 同前注，页418。                                   

[22][22] 郭小庄，1959年进入大鹏剧校，1966年剧校毕业，从俞大纲教授研习剧艺，十年未曾间断，深受俞大纲艺术思想的启发。1979年创立「雅音小集」，将传统与现代融合，推广京剧，为台湾京剧开创新局。1982年获选中华民国第九届十大杰出女青年，1983年获选「亚洲最杰出艺人」（《传艺》76，2008年6月，页24－27）

[23][23] 王安祈《光照雅音─郭小庄开创台湾京剧新纪元》，相映文化出版社，2008年4月。

[24][24] 郭小庄〈白蛇传剧本「新旧」之说面面观〉民生报，民国68年5月30日。

[25][25] 同前注。

[26][26] 梁老师即梁秀娟女士，梨园世家，师法名师，十几岁便走红于京剧舞台。婚后不做职业演出，来台后积极投入京剧教育，为国立艺专国剧科创办人及首任科主任，作育英才无数。（王安祈《台湾京剧五十年》，国立传统艺术中心，2002年2月，页433。）

[27][27] 郭小庄〈白蛇传剧本「新旧」之说面面观〉民生报，民国68年5月30日。

[28][28] 同前注。

[29][29] 如申克常认为郭小庄《白蛇与许仙》百分之九十五「抄袭」大陆沦陷后欃入「新白蛇传的篡改本」，为此郭小庄感到「惊愕」与「伤心」，她说辛苦编写和修改的剧本，怎么可能是「抄袭不健康」的作品，因此在民国68年5月30日《民生报》发表〈白蛇传剧本「新旧」之说面面观〉一文回复并写下新戏排练的过程，让事实澄清一切。

[30][30] 此处把鹤童、鹿童列入，个人感觉有些不适合。一般剧团表演多为护法神将，多为韦陀与八神将，将仙山守卫鹤童、鹿童列入，有些不妥。

[31][31] 个人觉得此处情节处理有些繁琐，「皈依三宝」前后重复二次，宜合并为一次，情节较紧凑。

[32][32]《修定国剧选》第三辑，国立编译馆印行，民国71年1月，页385。此处异于昆曲〈金山寺〉，为申克常所增加动作。

[33][33] 同注32，页387。此处异于昆曲〈金山寺〉，为申克常所增加动作。

[34][34] 同前注，页389。此处异于昆曲〈金山寺〉，为申克常所增加情节。

[35][35] 此折的结尾与下一折〈断桥〉，情节上不能衔接，原因是此处法海已表明要送他回临安姐丈家中，但在〈断桥〉第一场却是希望小沙弥行行好，放他下山见娘子，因此情节上衔接有问题。见同上，页390。

[36][36] 见《蓬瀛曲集》（中华学术院昆曲研究所辑，民国68年2月，页565－582 ）

[37][37] 1995年7月陆光、海光、大鹏三军京剧团合并为「国光剧团」。

[38][38] 魏海敏1976年海光剧校毕业，进入海光剧队，1990年当选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又被荐举为国剧协会理事长，1996年得梅花奖，又因为多年致力于中国京剧传承与创新，获得「世界十大杰出青年」的荣誉。

[39][39] 「打出手」指双方将兵器扔往对方，代表双方运功斗法。（国光剧团2011年10月27日）

[40][40] 依曾永义《青白蛇》2007年11月复兴剧团演出内容。                     

[41][41]〈众生平等•情义无价－我新编京剧《青白蛇》〉曾永义《联合文学》2007年10月号，页83。

[42][42] 同前注。